在那之后过了大约两个小时。士道回到了地上。
即使发动所有的工作人员把整个底下设施都搜了个底朝天,也没能找到七罪的身影。根据士道和十香她们、还有椎崎的证言来看,七罪恐怕是变身成了琴里,不过她也不可能一直保持琴里的样子,所以实际上也并没有什么管用的线索。
“七罪……”
士道一边小声自言自语着一边行走在住宅区的街道上。既然七罪已经不在那里了,自己也就没必要待在地下设施里了。于是士道提着装有衣物的袋子返回自己家。
到头来,自从对七罪进行保护后,士道就再也没见过她露出一次笑容。无论士道和十香她们做什么七罪都表现得很不高兴,一直都没能敞开她的心扉。
但是——士道却并不认为那就是七罪的真实想法。
就像是长时间遭受人类虐待的狗,其实是想向人类撒娇的,但却因为条件反射而变得害怕人类一样的感觉。
这里没有说七罪坏话的人。这里也没有会欺负七罪的人。所以自己以为只要持之以恒地向她传递这一点,总有一天自己的想法就能够传达给对方。
“不对。”
士道停下脚步轻轻摇了摇头。
说起来,这也只是士道的一厢情愿而已。小小的后悔感刺在自己的胸口。
虽说能够使用变身能力,但她的伤口其实并没有完全痊愈。要是在受伤的状况下被AST或是DEM的魔术师发现了她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的。
如果七罪着急想要逃出去的原因是士道他们的话……自己的思考不禁朝向消极糟糕的方面发展。
飞段看了看士道,“别担心了,七罪至少不那么讨厌你了。”
“嗯,不能这样呢。”
士道在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后,振作起来继续向前前进。
很快就看到了自己的家。士道从口袋中掏出钥匙把它插入钥匙孔中。
“嗯?”
然而士道不禁歪了歪头。明明转动了钥匙却没有任何开锁的感觉。因为觉得有些可疑士道转动了一下门把,结果一下子就打开了。
“你忘了锁门吗?”飞段问了一句。
“不,我锁门了。”
在出门时确实把门锁上了。而且应该也不会有人比士道更早回到家里。
“好奇怪。明明大家还都在地下设施里——”
就在这时、士道一下把眼睛睁圆。
“七罪……!?”
“不,不是她,我的感知告诉我,不是七罪。”飞段喃喃到。
“那是是谁?”
“艾伦!”
“什……”
士道的面孔染满了惊讶之色,不禁停下了话语。“她不是被你打晕了吗?”
“是啊,可她恢复的好快。没事,由我在。”飞段对着士道说道。“而且,你也有艾伦的血液,可以打败她。我会隐身跟着你,有什么危险,我来帮你!”
“嗯。。。”士道说完便进去了。一个少女坐在那里,就像是有光照在上面闪闪发光的浅金色头发、还有那紫色瞳孔。——没错。坐在那里的是DEM社的魔术师、艾伦-马瑟斯。但是她的头上和手上,都有着一些绷带。
“艾伦!?你为什么会在这种地方……!”
“我会详细告诉你的。请坐。”
说完,艾伦把手指向对面的沙发。是叫士道坐在那里呢。
“你想干什么……”
士道装作是对艾伦的话感到犹豫不决,与此同时在口袋里操作起手机。这是紧急状况。必须尽快通知琴里才行。
“什……”
就在这个瞬间,艾伦微微举起右手,士道的手机突然浮了起来并飞到艾伦的手里。
“虽然你向他人求救对我没有任何影响,但是要是妨碍到我们的谈话会很麻烦。很抱歉,这个暂时就由我来保管了。”
艾伦把从士道手里夺来的手机放在桌子上后看向自己。
“我先说一句,现在整个房子都处在我的随意领域中,我劝你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。”
士道紧紧咬住牙根,在轻轻叹了口气后坐在艾伦对面的沙发上。
“那么天下闻名的DEM社员不惜以非法入侵的方式进入到一般市民的住宅里,究竟是有何贵干?”
虽说自己无法跟她抵抗,『你不是有艾伦的血吗,为什么还要这么想,而且,艾伦受伤了啊!』但至少也要在嘴上挖苦她一番。然而艾伦却完全不在意只是一动不动地注视着士道。
“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。只是想问一个简单的问题而已。”
“问题?”
“是的。那么我就不绕圈子了。——前几天你们所带走的精灵现在在哪里?”
艾伦用平静的声音询问道。士道则是把手紧紧握住。
“别开玩笑了!我怎么可能会告诉你!”
实际上士道自己还想知道她在哪儿呢——不过这点还是决定不说出口了。并不想让这个女人知道七罪从士道他们那里逃掉了。只要让她认为七罪还处在的保护之下,就能够让七罪远离危险。
然而无论士道怎么大喊,艾伦她那冷漠的表情都没有任何变化,以平静的样子继续说道。
“嘛、说的也是。我也没觉得你会轻易告诉我她的所在呢。”
“这样啊。既然如此就请你尽快离开吧。我还得准备晚饭呢。”
“是你做吗?”
“有问题吗?”
“没有。我觉得非常好呢。”
“那还真是谢谢你呢。”
士道完全没打算隐藏自己的敌意,艾伦在轻轻吐了口气后站了起来。
然后她在客厅中走了一圈,就像是在观察房间以及厨房的状况般巡视着并开口说道。
“虽然有些狭小、但却打扫得非常干净呢。可以想象得到每晚家里人都幸福地团聚在一起呢。”
士道完全搞不懂艾伦的真意不禁皱起眉头。艾伦她所说的话不可能只代表着字面上的含义。
然而即使士道没有任何回答艾伦也并不在意,继续用动听的声音说道。
“团聚在这里的都有谁呢?你——丹羽飞段五河琴里、夜刀神十香、四糸乃、或许还会有八舞姐妹和诱宵美九吧。大家都在赞叹你的手艺。如同绘画中的幸福场景。太美妙了。请你务必要守护好它呢。”
“你究竟想说什么?”
士道焦躁地询问后,艾伦把整个身体都面向士道所在的方向。由于背后正好是窗户、因为逆光有一瞬间没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。
“你们能够团聚在一起,你认为这是谁的功劳呢?”
“什么?”
在听到意料之外的提问后,士道皱起眉头。
“那还用说、当然是琴里和的——”
“不对。”
还没等士道把话说完,艾伦就否定了他的答案。
“它之所以能够存在至今,完全是艾克、还有我的功劳。是我们一直放过你们、是我们一直没有杀掉你们,所以你们才能够享受这片刻和平。”
“你真的这么想吗,艾伦?放在以前,这话确实没错,但只是『以前』。现在的我,你连跟我作对手的资格都没有,只要我想,完全可以一招解决你!”
“『邪神(curse)』?你怎么会在这里?你不是在地下设施那里吗?”
“恩,是,但我刚才过来了,不可以吗?”
“可恶。”艾伦闷哼了一声,直接飞了出去。
“啊,飞段,帮大忙了啊!”
“没事,你真的好慌啊,完全把我给你说的给忘了。就算不敢,你拿出来吓唬吓唬她也可以啊。。。”
“啊,对不起。。。”
“为什么要道歉-_-||。。。”
这时,士道桌子上的手机响了,“喂,琴里吗?”
『士道!虽然有点不敢相信,但是——』
琴里在调整了一下呼吸后继续说道。
『——在几十分钟后,有人造卫星要坠落在天宫市』
“什么!?”士道惊了一下。
这是,街上突然响起空间震警报,听到了周围的居民开始避难的声音。
“空间震警报!?在这种时候!?”
『不,不对。』
士道吃了一惊后看向窗外,听筒中传来琴里的声音。
『在这周边并没有观测到空间的扭曲……这要么是在这神奇的时间点上发生的误报──要么就是有人想把人造卫星坠落造成的灾害归结于空间震呢』
“归结于空间震……这到底是谁!?”
『恐怕是DEM社呢。』
像是咬住牙的琴里说道。但是,士道皱起眉头。
“等、等一下啊。DEM……?那不太可能吧?”
『你说了蠢话呢。连这种事都做得到的组织,以这种行动力和具体实现这种异想天开想法的能力来看,除了他们以外别无它想。』
“嗯,也是啊。”
『总之,待在那里的话会很危险。现在马上让回收你,你快点从房子里走出来』
“啊,嗯……十香她们呢?”
『不用担心,她们正在准备从地下离开。马上就会过去。』
“我知道了,那么──”
士道说到一半的时候不禁歪了歪头。
“从地下脱离?我记得那个设施不是和防空洞强度差不多吗?”
士道如此说道,琴里停顿了一下在吸了口气后回答道。
『──嗯,是啊。如果是等级B以下的空间震,大致上承受得了呢』
“等一下。难道说──”
『一般来说是没问题的。但是,我有比较在意的事情呢』
“在意的事……?”
『嗯。──从那颗人造卫星上感知到了极微量的魔力反应』
听到琴里的话语,士道皱起眉。
“那、那是怎么回事呢?”
『还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况。但是──DEM社肯定不只是想把人造卫星的残骸坠落下来而已。他们很有可能会通过某种方法让人造卫星突破大气圈。最好先设想最严重的事态呢。』
“最严重的……事态。”
『……嗯。从三十年前开始在世界各地建成的防空洞,主要是以空间震灾害作为参考建造的。因为基本上都是在地上、海上和空中观测到空间震,因此只要躲在地下就有很大可能避免受害』
『但是』,琴里继续说道。『这次的事件又是另一种情形了』
“如果人造卫星掉在防空洞的正上方……里面的人就无法脱险吗?”
『……所以,还不知道更详细的情形。但是,你最好知道会有这种可能呢。』
“………!怎、怎么会这样!虽说是为了杀掉精灵,但他们居然会做到这种程度……”
士道一边握拳一边叫道,琴里再次为难地喃喃道。
『关于这一点——还不能确定就是那样呢』
“……咦?”
『DEM应该也知道我们有空中舰。如果是要狙杀精灵,是不会用这么没有确实性的手段的』
“那、那么是怎么回事?这是……”
『目前还不好说什么。究竟是在他们高层里有连这种事都搞不清楚的笨蛋呢,还是彻底疯掉了呢?或是──有什么其他的目的呢?』
“目的……”
士道一言不发地咽了一口气。即使会出现数万人规模的牺牲者也不得不达成的「目的」究竟是什么?
『──我能理解你的心情,但现在请你快点行动。就在我们说话的工夫时间也在一点一滴地在减少啊』
琴里焦急地说道。但是,士道却一动不动。
“等、等一下。我们真的无计可施吗!?这样下去的话,即使我们得救了,街上的人也会──”
『你给我听完』
像是要打断士道的话似地,琴里不由分说地说道。
『我也没打算对街上的人见死不救喔。我已经想到了一个主意』
「!真、真的吗?」
『嗯──很简单哟。在人造卫星坠落前用的主炮击落它。如果是那样做的话,假设当场启动了爆破术式,即使爆风和碎片落到地上,地下的防空洞应该也会没事。……嘛,说不定地上受灾状况会很严重,不过发生空间震时也会一样的,所以只要得救,就该谢天谢地了吧。之后就要靠陆自的复兴部队努力了』
“原来如此……这样的话!”
『懂了吧?那就快点行动了』
“嗯!”
士道用力地点头,切断手机的通话并转向玄关,重新穿起鞋子。
——就在这时,为了穿鞋而弯下腰的士道从口袋里,叩咚,有什么东西掉了出来。
“嗯……?”
看过去,发现那是用红色包装纸包着的棒棒糖。──七罪在地下设施里变身成琴里的时候遗漏的东西。
“啊──”
看到它的瞬间,士道想到了一件事。固定在原地呆住了。
没错。士道给忘记了呢。确实因为空间震警报,附近的居民都到防空洞避难了。如果成功迎击人造卫星,大家都会得救吧。
但是──有一个人,说不定会有一个人从地下逃出去之后就一直停留在街上。
就在士道在玄关处逗留的时候,手机再次发出轻快的铃声。按下通话键后,听到琴里充满焦躁感的声音。
『我说,你在干什么啊士道,都没时间了……』
“琴里。”
制止住琴里急躁的声音。不知是不是从士道的样子感觉到什么了,琴里有些诧异地继续说道。
『什么啊、你到底想干什么?』
“啊,有件事要拜托你……你能先去回收十香她们吗?”
『哈啊?这又怎么了?──啊,该不会你是想说「比起我先把其他人带到安全的地方吧」?你不用特别担心,有足够时间回收所有人的。』
“不……我还有留在地上要去做的事。”
士道说完后,琴里「哈啊!?」地发出了带有怒气的声音。
『你不知道我已经说过这是紧急事态了吗?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事,不过要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啊!第一──』
“──是七罪。”
『……』
听到士道的话后,琴里发不出声音来。
“还没有找到七罪吧……?”
没错。如果她还在地面上的话,那就不得了了。
如果是普通的人类,响起空间震警报的话就会逃进防空洞。这是理所应当的事情。但是身为精灵的七罪会不会听从警报那就不得而知了。而且一直被关在地下设施里的七罪,不太可能会再次进入到存在于地下的防空洞呢。
『那是……但七罪她也不是笨蛋啊!就算没逃到防空洞里,说不定她早就逃之夭夭了──哪怕人造卫星的碎片掉下来了,她可是精灵喔?应该能很轻易地保护住自己!』
“说不定是那样。但是,七罪被艾伦弄的伤口应该还没完全恢复吧。说不定就会发生万一呢。”
『…………』
琴里小声地嘀咕了些什么之后陷入沉默。士道恳求似地对电话另一端的琴里说道。
“拜托了……让我去找七罪吧?说不定这只是白费工夫。不……大概白费工夫的可能性会很高吧。但是一想到七罪有可能暴露在危险中,我就无法放任她不管……”
握拳的士道说完后,琴里又沉默了片刻──
『……哈』
传回了无奈的叹气声。
『……我知道了。反正我再怎么说你都不会听了吧』
“琴里…”
『但是,时限只到这边做好迎击准备为止。之后的搜索行动就不允许了。还有,为了能马上联络,记得带上耳机』
“嗯,我知道了。”
『那么就快点去吧。这边也会用自律摄像机寻找七罪的行踪。不过不要抱太多期望哦』
“了解了……!琴里!”
『干什么?』
“谢谢你啦。”
士道说完后,琴里在电话里用鼻子哼了一声。
『……这是我的台词。因为太焦急了结果看漏了重要的事啊。就拜托你了喔,士道』
士道点了点头后,将掉在走廊上的棒棒糖放进口袋里,走出家门。
是因为附近居民大致上都已经完成避难了吧,街上基本上看不见人影。只有不久前人们还存在着的气息残留了下来。奇妙的沉默。虽说士道为了与精灵对话有好几次走在无人街道上,但无论体验多少次自己还是不喜欢这种奇妙感觉。
但是,现在不是对那种事苦笑的时候。士道一边走着一边吸进一口大大的气,发出让周围一带都能听到的声音。
“──七罪!”
士道的声音响彻安静得不自然的住宅区。但是不用说──没有答复。
飞段看了看士道,“等一会再告诉他吧,看他喊的那么卖力。。”
但那是预料中的事。士道不管它,继续使喉头震动。
“如果在附近的话,就听一下吧!马上会有无数的人造卫星碎片落在这附近,待在地面上的话会有危险!必须要及早避难!所以只有一下子也好!和我一起来吧!我不会再把你关进房间里了!等全部结束之后,放你到你喜欢的地方也可以!所以!”
士道的叫声在住宅街里回响,消散在周围。
果然还是没有回答。
但是,士道不认为那是徒劳无功。
自己并不知道七罪去了哪里。说不定真如琴里所说已经逃到别的地方,说不定混入人群里躲藏在地下了。
但是如果还在地面上──甚至还在天宫市的话,为了报复将她监禁在地下的事,说不定她就躲在某处窥探着士道的样子。
赌上这小小的可能性,继续叫喊着。
“即使不喜欢我也没关系!和街上的人一起躲到防空洞里,或是全力逃到别的城市去!最糟糕的情况──要逃到邻界也可以!总之待在这里会有危险!拜托了!从这里逃走吧!”
一边奔跑着一边大声呼喊会对呼吸器官产生很大的负担。明明没有前进多长距离,肺变得很痛,呼吸也很痛苦。
但是士道并没有止步。说不定七罪真就躲在这附近。
士道为了把声音传给七罪,再一次深深吸了一口气。
“七罪!拜托了!听到的话就回答我!”
不知道这是士道第几次在无人的街上进行呼喊。
七罪一直一言不发地倾听着他的喊声。
恐怕士道是认为已经逃走的七罪还在附近,而且还是在能监视士道的位置吧。──事实上,这想法是对的。
“七罪、七罪!不在这里吗!?七罪!”
“赶紧回答啊,七罪!”飞段心里默念着。嘴里也很士道一起喊着。
士道有气无力的声音在街上响起。
声音枯竭,气息断绝。真是丢人的模样。
但是士道没有停止叫喊。被石头绊倒、摔倒在地上后也会马上站起来,再次呼唤七罪的名字。飞段在一旁看着,有些心痛。
──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?
七罪在忍不住喊出这句话前停住了。
虽然她不认为自己发出声音后会被士道发现自己的所在地。只是单纯在说话前就知道了答案。
──为什么?
那是为了拯救七罪啊。
人造卫星的碎片会掉在附近这一带。恐怕士道说的是事实吧。从周围居民们都跑去避难来看,可以预测到这里将会有某种灾害发生。
当然,这也有可能是士道他们背后的组织为了引诱七罪现身而鸣响警报──但是刚才听到的士道和琴里的通话内容则是否定了这个可能性。
士道不顾自己的安危,只以说不定七罪还在地面上这个理由,一个人留在无人的街上。
“呜……”
想到这个,又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在七罪的心中扩散开。
松松软软的、晕晕乎乎的、晃晃悠悠的,感觉很不舒服。
──七罪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时,这里的人看都不看一眼七罪。
七罪极其厌恶这样的状况。她实际上特别希望别人能向她搭话,来照顾她,想要被他人承认自己的存在。所以利用的力量改造了自己的模样。
变身成漂亮姐姐的七罪,每个人都对她很亲切。大家都会讨好七罪,听她说话。
但是──这样的情景无论重复多少次,七罪的心都无法感到满足。
到头来,谁都没有正视过七罪,谁都没有认可过七罪。随着变身后的奉承越来越多,这种感情就越发强烈。
但是,士道现在正在寻找的七罪,正是没被任何人认可的「真正的七罪」。
──他想要找到被其他所有人无视的七罪。
至今发生过的事情在脑海中一个接一个地浮现。
被艾伦袭击时,士道他们赶来帮助自己。
大家一起让七罪变身。
觉得自己很可爱。
──这样的自己被他人认可。
「……难不成,我──」
已经不用再想下去了。
七罪——并不想让士道死掉。
自己的秘密被他看到了这件事情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无足轻重了。比起这些事,反倒因为找到一个认可真正的自己的人令她相当开心。
“──七罪!”
这个时候,正好被叫到名字,一瞬间差点发出了声音。
即使发出声音其实也没什么关系,这样的话士道一定会找到七罪吧。然后两人一起逃到安全的地方就好了。
但是,领悟到这点的七罪,已经变得不知道要如何面对自己第一次抱有的这份感情。
“没、没关系的……没关系的。”
她以士道听不到的小声嘟哝着。
就算是士道等到碎片掉落下来的时候也肯定会去避难的。最糟糕的情况下,和之前来救自己的时候一样在他背后的组织肯定会想办法解决的。
七罪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般在心中念着「没事的、没事的」,与此同时却希望士道能够尽早放弃搜索,到安全的地方避难。
“七罪,你别在这样了!士道这样太可怜了!”飞段叫到。“不管你忍不忍的住,我是忍不住了啊!要不是看士道太可怜了,我都不想理你!”说完瞬间掏出了士道口袋里的棒棒糖,用石头眼看就要砸上去了。
“呜啊啊啊啊啊啊!等一下啊,我变回去还不行吗?!”七罪慌张的喊到。
“七罪,你一直在啊!?”士道惊讶到,“你变成了棒棒糖!?”
“嗯。。。你旁边的那位早就知道了,不知为什么不告诉你。”七罪把锅甩到了飞段身上。
“我……本来看士道你喊的那么卖力,就不想打扰你了。可是看你太可怜了,就告诉你了。”飞段说着,脸色绯红,把头转向了一边。。。。
“。。。”士道无语了,明明早一点说,就不用这么累了。
这时候,天空上方有了一道巨大的光柱,一颗人造卫星被摧毁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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